近日，由南开大学哲学院、当代中国问题研究院和澳大利亚迪肯大学、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联合主办的“协商民主制度化发展”国际研讨会在天津举行。国内外近百名专家学者和协商民主实践工作者与会，并就协商民主制度化过程中的重要理论和实践问题进行了深入交流与讨论，形成了颇为丰富的理论成果。

　　把握三重社会条件 在具体场域下谈制度化发展

　　作为民主的重要形式，协商民主的产生和发展是历史的、具体的。推动协商民主的制度化发展，首先要充分认识和理解其所赖以生长的特定经济、政治和文化条件。

　　南开大学王新生教授从社会经济结构变迁的角度指出，一方面当今中国社会正在经历市场化转型的过程，另一方面，市场、社会与国家的复杂关系构成了理解和解决中国转型期社会问题的独特场域。只有在复杂交错的汇合点上，我们才能充分吸收西方协商民主理论的经验，避免抽象的“陷阱”，真实把握当今中国的协商民主问题。

　　天津师范大学马德普教授对西方民主的竞争性选举所适用的社会条件、功能作用以及缺陷进行了分析，他指出：只有积极改变社会条件和创新民主制度形式，以协商民主取代竞争性民主的主导地位，才有可能化解西方竞争性民主的不良风险。为此，中国协商民主的制度化发展需要澄清和确立恰当的关于民主选举的价值判断。

　　浙江大学郎友兴教授和南开大学李淑梅教授从文化角度提出协商民主的制度化发展必须加强公民文化建设。郎友兴教授通过反思中国协商民主的制度创新模式即温岭案例的成功经验，指出公众参与的观念对于制度的形塑和创新是至关重要的。李淑梅教授指出，中国具有悠久的文化传统，包含着协商的思想和元素，这为协商民主建设提供了一定的文化资源。为了实现协商民主的制度化发展，有必要培育与协商民主相适应的公民意识，最终在价值目标上实现社会认同的增强。

　　探索特殊框架路径 利用现有制度 政府主动创新

　　协商民主的制度化建构将是一项长期和复杂的工程，必然面临一系列需要重点处理的核心议题和挑战。与西方协商民主体系不同，中国协商民主体系有着独特的框架、问题和路径。

　　清华大学谈火生教授从总体上论述了中国的协商民主制度体系建设的框架和特点。他指出：不同于西方社会，中国更多是“功能添加型”的创新过程，为此，积极发挥政府主动创新的作用以及大力推进公共领域建设是中国协商民主制度化建设的两个主要任务。四川大学王洪树教授提出，在中国社会协商体系的未来发展中，社会的自治力量将在社会协商的驱动方面扮演着更为积极主动的角色。北京大学段德敏教授具体论述了代表制对于促进整个协商民主体系的重要功能，并认为代表制是协商民主的内在和根本要素。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西蒙·钱伯斯教授也强调公众层面的社会协商对于实现协商民主制度化发展的重要性。

　　一些学者强调指出，应当继续充分发挥人民政协在中国协商民主体系中的重要作用。全国政协理论研究室韩冬梅处长结合人民政协制度的创立过程、协商特点和发展成果，论述了人民政协制度建设的意义。武汉大学虞崇胜教授认为，人民政协作为协商渠道和作为专门机构的作用是不同的，因而充分发挥政协作为协商民主重要机构的作用是构建中国协商制度体系中的一项重要工作。

　　中共中央编译局陈家刚教授通过对特定官员群体关于协商民主的认识偏差的调查分析，探讨了协商民主制度化过程中的路径选择问题。他指出，在中国协商民主制度建设中，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不是相互否定、相互矛盾的。要充分利用现有的规章制度，用好存量民主。

　　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马克·沃伦教授基于对协商民主一词在中国翻译的考察，论述了中国协商民主制度化从“磋商”向“协商”过程的转化和发展。山东大学马奔教授借鉴西方协商民主理论的“系统转向”论述了其对构建中国协商民主制度体系的意义。

　　借鉴多方实践经验 发挥协商民主社会治理作用

　　美国斯坦福大学菲什金教授结合全球多个地区实践的案例论述了协商民意调查方法的目的、适用范围及效果。在他看来，协商民意调查方法能够有效克服公众民意“理性无知”“存在偏见”等缺陷，有助于政府倾听真正的民意，改善政府决策的合法性。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何包钢教授对近几年中国地方政府推进协商民主制度做了一些定量研究。他认为，协商民主总体上在中国的推行是上升的，解决社会稳定问题是中国协商民主制度化发展的真正动力。浙江工商大学陈剩勇教授通过对浙江实施的两个案例，即电视开展的“圆桌会”和“政情民意中间站”的分析，指出推进地方政府改革是推进协商民主建设的重要前提。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凯瑟琳·诺布洛克教授介绍了俄勒冈州的协商民主实验在实现社会治理过程中的作用。四川大学李强彬教授以彭州市社会协商对话会议制度为例论述了协商民主的实践品质。复旦大学张开平博士以上海浦兴路街道为例介绍了协商民主在城市治理中的应用。

　　此外，英国舍菲尔大学亨德里克·瓦根纳教授从霸权和自由主义的压迫角度揭示了协商民主政策所面临的障碍和制度创新的可能性；法国巴黎政治学院吉尔·德曼诺伊教授论述了抽签民主在欧盟相关民主决策中的意义和应用；苏黎世大学胡淑云教授以瑞士为例讨论了如何深化直接民主的问题，等等。（作者为南开大学哲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