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 | 更多 |
一碗水煮面,一生的对视
常沙娜:大漠里的杭铁头(图)
被穿越的敦煌壁画⑤ “面壁者”
一碗水煮面,一生的对视
常沙娜,大漠里的杭铁头
两次前往莫高窟临摹壁画的张大千,临走前,对即将要来的常书鸿说:我们先走了,而你却要在这里无穷无尽地研究保管下去,这是“无期徒刑”。
可常书鸿还是义无返顾地去了。他笑着说:如果敦煌工作是“徒刑”,那么即使要在前面加上“无期”,我也在所不辞。
他已经决定,携家带口,在敦煌安家。
于是,只有12岁的女儿常沙娜,跟着父亲,开始了两代人的“面壁”之旅。这个杭州姑娘,生于法国,学在美国,“血统”混杂,可是名字里的“沙”,仿佛已经注定,结伴一生。
近日,记者在北京采访了82岁的常沙娜,那些往事开启了她的过往,也开启了江南人在大漠的潜入精神。
一碗粗盐、一碗醋、一碗水煮切面
1943年晚秋,常沙娜的家,从重庆搬到了敦煌。那年,她12岁。
一路上,全家人坐的是带蓬的卡车,箱子放在下面,箱子上铺褥子。重庆、成都、绵阳、广元、天水,3个人在路上整整走了一个月,到达兰州,已是天寒地冻。
常沙娜的妈妈陈芝秀很摩登,回国后,仍然保持着法国的化妆标准,天天描眉、抹口红,长途跋涉也穿着旗袍、高跟鞋,一路下来,当然冷得够呛。
“芝秀,你该换装了,冬天穿这一身不行。”常书鸿拿出老羊皮大衣和毡靴,她不理,太难看了,她不肯穿,继续裹着棉旗袍,打着寒颤。
总算到达敦煌了。那时的敦煌县城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占地很小,四面围着土城墙,城门小小的,沙尘遍地,又穷又破。从敦煌到千佛洞(莫高窟),“战队”里多了历史学家苏莹辉同行,坐的是大木轮子的牛车,木轮有一人多高,牛拉着车一路咣当咣当,摇来摇去。
这是常沙娜平生第一次来到莫高窟。可惜,她不记得那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究竟是1943年的11月的哪一天。她只记得,已是冬天,千佛洞前大泉河里的水完全冻结,变成了一条宽宽的、白白的冰河。
迎接他们的晚饭准备好了,摆在桌上。
她定下神来,才看出桌子中心摆着一碗大粒盐、一碗醋,每个人面前摆的是一碗水煮切面,面条短短的。
“爸爸,有菜吗?”她愣了一会儿,期待地看着爸爸。
“这里没有蔬菜,今天来不及做好吃的了。”
这是她到千佛洞吃的第一顿饭。印刻在记忆中的,除了那碗盐、那碗醋,还有爸爸无奈的神情。小沙娜心里酸酸的,爸爸太可怜了,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除了工作,还要照顾这个,照顾那个,又要安慰,又要劝导,他肩上的胆子实在太重、太重了。
冰冻的大泉河西岸,凿在长长一面石壁上,蜂窝般密密麻麻的石窟群规模浩大,却因风沙侵蚀、年久失修,显得破败不堪。常书鸿带着女儿进入洞窟,壁画、彩塑,铺天盖地,她不明白是什么,只觉得好看,明明暗暗,像游走在变幻莫测的梦境里。
新生活,便这样开始了。
“杭铁头”的坚持
敦煌研究所的工作,在常书鸿的摸索中,慢慢启动。他在国立艺专时期的学生董希文、张琳英夫妇等人,都从大后方来到了千佛洞。每天,敲钟声咣当几下,像上课铃,大家知道,该进洞了。
那时,常沙娜在河西中学读初中,一放假,她就回到千佛洞,蹬着蜈蚣梯,跟着大人爬进洞窟临摹壁画,她的素描基本功,就是在对临壁画中打下的。
张大千在千佛洞临摹时,都用图钉把拷贝纸按在壁画上拓稿,这样画的稿子很准确,但图钉不可避免会破坏壁画。常书鸿在现场给大家定规矩:临摹一律采用对临的方法。这难度很大,却迫使常沙娜练“眼力劲”,造型能力提高得很快。
敦煌的夜,死气沉沉,偶尔有几声狼嚎,打破这阴森的寂静。
夜晚,没有任何娱乐项目,常书鸿便组织大家画速写。两盏煤油灯挂起,当地的乡亲便是模特。
另一项业余活动,是磨颜料。
当时,大家临摹的颜色,都得从遥远的重庆等大城市买,非常困难。常书鸿就决定自己动手做。他用当地的土红泥和成红颜料,黄泥作黄颜料,发动大家研磨泥巴,自己做颜料。研磨呢,就利用附近的桃树、梨树上的胶水,泡开就能用。
至于纸,最好的,要算四川的平江竹浆纸,但交通阻塞,根本买不到。大家只好就地取材,用窗户皮纸自己来裱褙。笔,画秃了,修一修,一用再用。
傍晚,常沙娜时常拿着一个粗碗,开始研磨。苦中作乐,她心里只能这么想。
谁知,变故接踵而至。
厨师张治军:技能大赛可能改变我的一生 | 2013-12-08 |
陈坤华:从15年村官到居委会“老娘舅”的... | 2013-12-08 |
电焊工陈庆城:沉默寡言的“技术大牛” | 2013-12-08 |
老民警陈富忠:心眼好、能力好、口碑好 | 2013-12-08 |
董先进:上要知天文地理下要管鸡毛蒜皮 | 2013-12-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