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贤参加工作以后,就此给自己定了三个学习的方向:一个是通过书本学习;一个是在老同志的帮助下学习;一个是在实践中学习。尤其是最后一点,他认为,对年轻人来说至关重要,年轻时往往知识储备较少,唯一的优势就是不断在实践中去学习——
他曾经一边做薄膜,一边唱“洪湖水浪打浪”,最后用于实验的皮管爆了,弄得满地水——虽然出了洋相,赵忠贤却在如何完善和改进实验设备方面受到很大的启发。在多次实践中,让他产生过一些新的想法,如,萌生了“怎么解决两层金属超导薄膜之间绝缘层的短路问题”,以及移植其他领域的技术到超导领域,最终得以实现。
现在年轻人基础很好,关键是要安下心来做事
至今,赵忠贤的办公室里,还挂着“两弹一星”元勋彭桓武先生手写的一首词,词名《喜迁莺》,上阕写景:平湖静,小河浑,册府半装新。檐前竹上腊梅薰,花信又初春;下阕抒情:去复还,研兼教,几代师生耕造,为中华物理生根。超导贺高温。
其中,“去复还”,说明出国又回来;“研兼教”,是指做研究和教书……寥寥数语,把老一辈科学家为中华物理生根的志向表现得淋漓尽致。赵忠贤记得,彭先生曾经说过“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要通过“几代师生耕造”,来实现中华物理生根。
赵忠贤说,他这一代,不仅目睹了两弹一星的成就,还亲历了改革开放40年来科学体系的建立。“中国科技发展举世瞩目,最令我欣慰的就是‘我奉献了’”。
相比之下,当代科研的条件和基础无疑有了质的提升,然而,有的年轻人却迷茫了。今年,中科院物理所庆祝成立90周年时,请赵忠贤对所里的年轻同事讲几句,他想了想,说:“现在年轻人基础都很好,设备一流、经费充裕。关键是要扎下根来安下心做事。”
做什么事?在赵忠贤的眼中,需求,是科学研究的最大动力:一个是国家需求,一个是科学发展的需求,两者都服务于国家发展和人类文明进步。
上世纪80年代末(1986年~1987年),中、美、日三国科学家共同拉开“超导大战”的帷幕。那时,赵忠贤领导的超导研究团队不分昼夜地在实验室工作,最终在这一波研究热潮中,独立发现液氮温区超导体,并首次向世界公布元素组成,在全世界掀起高温超导研究的热潮。
在他看来,搞科研最忌“急功近利”和“短平快”,设置短平快的目标,会有所收获,但很难做出像样的东西来。
“现在全国有这么多的科学技术人员,这么多的团队。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花十年、二十年的时间,解决一个重要的科学问题,或者解决一个核心的技术问题,加起来那还得了吗?”赵忠贤说。(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邱晨辉 实习生 徐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