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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体制的庇护不丢人
曹旭刚
//www.auribault.com 2016-08-18 来源: 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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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对大部分人来说,成功其实是一个很遥远的词语,如果我们能够让自己安稳地过着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29岁的河南青年孙海岩,8年来一共参加了63次公务员考试,让人震惊。孙海岩的命运,能否像他想象的那样,因为公务员考试而发生改变,我不得而知,但他8年63次公务员考试的“奇葩”经历,却难免让人唏嘘。

  尽管孙本人对记者说,之所以考公务员,是因为“从小我就喜欢公务员,当公务员是我的信仰”,但我却觉得,“信仰说”恐怕只是他给自己的心灵慰藉罢了,更主要的原因还应当是“改变命运”的现实诉求。

  这般说,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孙海岩只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农村青年的一员,他们没有家庭可以依靠,自己也并无过人才智,也缺乏创业青年的闯劲儿,所以,他们将“死到体制内”视为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并愿意为之付出巨大代价,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就像安徽毛坦厂中学的学生们,过着如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大多数人最终也只考进了普通大学,毕业后能不能找到满意工作都不好说,但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跋涉在“苦学”的路上。孙海岩8年63次公务员考试的经历,就本质而言,与毛坦厂学生苦读靠大学并无不同,只是将底层青年在就业阶段的追求,以极端的方式放大了而已。

  在大多数人的视野中,成功者往往是熠熠发光的,但在成功者的背后,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还不排除有很大一部分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辈子为生存挣扎。所以,京沪穗奋斗青年的行事逻辑,与偏远山村青年的行事逻辑,有很大不同。

  不说别人,就说说我自己。我比孙海岩大上几岁,他出生于河南农村,我出生于陕西关中农村,他和我都就读于普通的师范院校,毕业后都曾在学校任教,区别在于,从学校离开后,他踏上了公务员考试的漫漫征程,而我却误打误撞地进入了此前从未想象过的媒体圈。

  最近我时常在想,倘若当年我从中学辞去教职后,不曾遇到那家给我提供了良好发展平台的都市报,倘若我一直寻觅不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事业,我会干什么?大概,我会如孙海岩一般,在解决生存的基础上,不断去参加各种公务员招考吧。事实上,我这辈子仅有的两次公务员考试经历,就发生在从中学辞职到入职媒体的那段“漂泊期”。

  今年年初,因为个人原因,我从服务了近9年的都市报离职,又一次重新规划职业。这中间,有很多次机会离开西安去东部发达地区发展,收入及发展前景都非常不错,当我向朋友们征询我该不该去的时候,他们说,你不可能去的,30多岁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去?最后,我还是拒绝了高薪诱惑,留在西安进了一家体制内单位,虽然也时常惆怅收入的微薄,却满足于和家人过着平淡而安稳的日子。

  人生其实就是不断的得失选择,有得到就必然有失去,幸福不是让别人评判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农村青年,无疑羡慕每一个成功者,也希望自己能够成功,但不得不说,对大部分人来说,成功其实是一个很遥远的词语,如果我们能够让自己安稳地过着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依附于体制,然后寻求一种安稳而有尊严的生活,并不是件丢人的事情。一如“逃离北上广”的命题,逃离的人最终还会回去,因为二线三线城市的行事规则,不是待惯了“北上广”的人可以适应的。孙海岩的63次公务员考试经历,只不过是底层青年的另一种“北上广梦”而已。

  王健林的财富固然让人羡慕,明星的光彩固然让人沉醉,可是,这些充其量只是众多普通青年尤其是底层青年的谈资而已,与他们并无什么关系。既然不是“二代”,既然未曾拥有过人的才智与魄力,那么,如孙海岩一般,将体制视为唯一的庇护场所,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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