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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停电五六次,这在当下的开罗是常事。埃及人的生活由此不时呈现种种尴尬:炎炎夏日,人们在餐馆里大快朵颐,空调突然停机,房间很快变得闷热不堪;大楼内,电梯突然停运,乘客困在其中,奈何不得……尽管埃及人似乎对停电习以为常,但长期积压下来的民怨一旦爆发,结果就是致命的。
埃及媒体分析称,穆尔西下台与埃及停电有一定关联。去年夏天,开罗的居民遇到了一次停电高峰,漫漫长夜里没有照明和制冷,难免让人抓狂。有心理学家称,停电不只造成生活不便,更会对人的心理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不满、悲观情绪在黑暗中不断被放大,成为“街头政治”的发酵剂。埃及民众终因无法忍受停电走上街头抗议,游行者举着“我不交电费”的牌子挡在路中央。在夹杂着多种因素的抗议浪潮中,穆尔西这位曾为停电道歉、自己家里也停电的总统被罢免。
笔者的埃及好友穆罕默德是现任总统塞西的粉丝,他曾胸有成竹地说:“支持塞西的理由千千万,至少塞西当选,停电会减少吧。”可遗憾的是,埃及的停电问题并非更换一位领导人便可解决,它背后牵扯的实际上是一项综合性的国家治理工程,其中涉及经济发展、补贴制度、基础设施建设、社会稳定、市政管理等方方面面的因素。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停电就会继续。
经济困难,是埃及治理停电力不从心的主要原因。埃及《每日新闻》分析,今夏开罗的大规模停电与埃及能源紧张、电力设备得不到维护更新、政府开支不足有直接关系,归根到底还是“差钱”。埃及发电严重依赖天然气,一方面要进口相当一部分天然气,另一方面又要对电价实施补贴。统计显示,若埃及希望在夏季实现全天不停电,政府需要每天投入2.3亿埃镑(约合两亿元人民币),这对自2011年起就深处动荡、经济停滞不前的埃及来说几乎是一笔无法支付的开销,而且埃及国内的电力设施还受到极端组织破坏300余次,因此“电力危机”已是冰冻三尺的事情。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切断社会动荡的“电源”须在经济发展上下功夫。塞西就任总统已逾百天,在提速埃及经济方面举措频频:首先,改革补贴政策,减轻政府的财政负担,使政府支出更合理。例如将能源补贴从1040亿埃镑减少为1002亿埃镑,将电力补贴从330亿埃镑减少至272亿埃镑;其次,增加对高收入人群的税收,通过调整财产分配方式增加财政收入;最后,通过重点工程拉动内需与就业,开展具有战略意义的长期建设,如目前正在推动的苏伊士运河项目、上埃及金三角项目等,都是为埃及未来发展奠基。
发展需要稳定。埃及已经忍受了3年多的混乱与无序,人心在思变与思定之间徘徊。虽然依旧面临重重困难,但弥漫在埃及社会浓厚的反思情绪与对发展的渴望,或许恰是这个国家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