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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斗成：“露水夫妻”

//www.auribault.com 2014-02-20 来源：新华每日电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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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着细雨，我早晨出门，在窄小的巷子里差点被一辆摩托车撞倒。骑车的是住在对面那栋楼的阿平，我看清了，后座上是他的“新欢”——当然，他们相处已有一年时间了，“新”是相对他老婆而言。

我不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男人，与阿平为邻至少有三年了，原来他一家三口住一块，儿子在一所民办学校读书。虽然能聊天的机会并不多，但阿平两公婆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没有安装隔音墙，他们的“文斗”或“武斗”自然要传进我的耳朵里，想不偷听都难。

前年底，阿平和老婆来了场激烈的“全武行”，不久就回家过年了。年后，阿平独自回到广州，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子同吃同住。据阿平自己讲，他跟老婆没有离婚，只是想凑个伴。至于那女子姓什么名什么，做什么工作，没人有精力打听，但他们结成“露水夫妻”是无疑的。

我收回了记忆，来到菜市场外边吃早餐。有道是“好事成双”，我想躲藏都来不及了，正宗老乡阿丽和“老公”共撑一把伞亲密无间地朝我走来，我礼节性地打声招呼，阿丽的脸霎时红到脖颈，只是点点头匆匆忙忙走开了。

我在一家早餐店要了碗桂林米粉，没想到阿丽再次出现，把我叫到相对僻静的一旁，支支吾吾地说：“我和他没啥子，你可别乱说啊，尤其不能给我家里人说起！”阿丽的眼神透出些许的哀求，我点点头应允了。但阿丽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一定要记住啊，要不我没法活了。”

望着那团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命令自己：“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阿丽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她一个人在广州打工，丈夫却在家乡搞种植，长期两地分居始终是一种情感的煎熬。其实，我早就发现阿丽与一个男工友“结合”了，或许她的出轨背离了忠贞，但作为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又是怎样的无奈。虽然我对婚恋持非常保守的态度，甚至还有从一而终的“迂腐”，但同意保守“秘密”，无非是我非常理情她的尴尬。

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只是，距离产生美，同样会使情感疏离。这些年，我亲眼目睹过的“露水夫妻”就不下10对。他们哪怕只是寻求了短暂的生理和精神慰藉，也会留下诸多“后遗症”——有反目成仇引发凶杀的个案，也有纸包不住火、夫妻一方无法原谅而劳燕分飞。当然更有人情感不和或离婚，给无辜孩子的心灵留下厚厚的阴霾，影响了健康成长。然而，谋生要远走他乡，两地分居仍然大面积存在，外来工的“性福”终究遥遥无期。

野百合也该有春天，我答应为阿丽保密。只是，当阳光将“露水”晒干，等待阿丽们的结果是什么呢？我实在不知道答案。

编辑：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