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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我不再是一个人回家了。去年7月,我和女朋友在民政局办好了结婚证,成为法定夫妻。一起回家过年,是我们今年的新变化。
在我还是“单身狗”的时候,我就看到小夫妻为过年回谁家吵起来的新闻。其实,对好多年轻人来说,回家过年横竖是道坎。单身的,回家接受长辈们的絮絮叨叨——邻居家的小吴、小张都结婚买房了,你什么时候带对象回来呢;不单身的,则觉得过年多了许多义务与责任,似乎在一瞬间你就要长大,很多之前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的问题一下子迎面袭来。
我和妻子的老家虽然是邻省,但是一个在长江以北,一个在钱塘江以南,相去也有数百公里。都是90后的独生子女,去掉从北京往返的时间,七八天的假期如何兼顾双方,成了一个需要周密计划的课题。这其中的核心问题就是:除夕夜在谁家过。早在春季前两个月,听闻火车票预售期接近的时候,我们就小心翼翼地开始讨论这个“敏感”的问题。
我想回家过除夕,这是因为真的有整整一年没有回家了。即使在18岁来北京上大学后,每年的寒暑假加起来都有两三个月在家里度过,甚至有时这些假期长得让我觉得在家里都待腻了。这是工作之后第二次过年,回家机会愈少,就愈感到家乡感情的无法割舍。我想念江南小城的自然风物,当然也包括在北国很难吃到的各种美食,甚至还带点对没有暖气的冬天的深刻记忆。
对妻子来说,回家的期待同是如此。自打她被我从读本科、读研究生的上海骗到北京以后,就成了不得不习惯北方秋凉的南方姑娘。对她来说,还有一个新的角色需要适应,就是回我家后的媳妇身份。谁都知道,在自己家过年比较自在啊,睡懒觉没有人管,吃喝都有现成的,即便是自家长辈的盘问也都是可以轻松躲开的。
好在,我们并没有因为过年回谁家吵起来。因为我家通了高铁,车票相对好买,我们决定今年就先回我家,过了大年初一自驾到她家,过完年再把车开回去,然后坐高铁回北京。这似乎是一个两全的方案。唯一的缺点是有点折腾,短短几天假期,又有两三天花在路上了。但是,谁说自己回家过年没有一点折腾呢?中国人过年,似乎都是在边折腾边喜庆的氛围中度过的。
西南地区一家媒体对700名网友开展的调查显示,40%的网友选择两家都跑。33%的网友选择去女方家过春节,而选择去男方家的网友仅有17%,另有10%的人表示无所谓或者不回家。如此看来,选择去女方家过年的更多。这颠覆了中国人传统的伦理秩序,表明传统家庭关系中男性话语权的主导地位已经崩塌。然而,大男子主义名存实亡固然没错,有关“大女子主义”的说法是否成立,新的家庭秩序如何构建,却是摆在独生子女组建的小家庭眼前的大问题。就如上述调查的另外一个结果显示的那样:46%的网友表示为回谁家发生过争论或争吵,其中有12%的网友发生过五次以上的争吵。
对我和妻子来说,希望不要总被这个问题困扰。其实,我们更乐意把春节当成一年中难得的长假,看到别人用旅行方式过年,也是心生羡慕。我们甚至设想,如果双方父母都愿意的话,明年邀请他们一块到北京过年。如此,不仅少了三地往返的折腾,还能在有暖气的北方过一个不一样的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在北京的家,才越来越像我们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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