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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时节,相约桑株。
仿佛千年誓愿,在万山之祖的怀抱里。
这次非比以往。曾经袅袅青烟随风去,马嘶驴鸣人欢过。夜深了,在老乡沉雷似的鼾声里,拂昆仑山风,听桑株河水,亿万年不变地流过。这次,于我是最壮阔的相约和告别。
天还没亮,我从皮山固玛出发。皮尔曼的石榴花落了,沿着桑株河向深处岩画处寻去。桑株,一说是藏语,吉祥如意。也有说是维吾尔、藏、汉、柯尔克孜等各民族融合过程中的发音演化而成。几千年前,先民们在岩石上刻画生产和生活。岩画裸露在外,牲畜走过,磨掉了不少符号。任其下去,历史的印迹可能毁于自然和畜力。我们援疆做了一个保护项目。我们出资,老乡们积极参与,为岩画做隔离保护。保护住了岩画,就保护了精神传承。
桑株岩画,在柯尔克孜居住区外。这个居住区是老乡们的搬迁移民项目,散居各地的老乡们通过国家和我们的援疆补助,再自筹一部分资金兴建的。老乡们冬天回到桑株岩画旁的居住区生活,春秋季转场放羊。
我去年底曾来检查过,当时雪山在望。许是“7·3”大地震的消耗,可能是风沙相迫的窘境,可能是库尔浪之夜与老乡们聊脱贫、话真情太深,体力有些透支。到时,我仍昏睡在车里,有点不知所向。他们都说我的样子有点悚人,慌忙把我安顿在老乡的屋子里,一躺到地毯上,立刻又昏睡过去。
桑株岩画的图腾,羽化成羊、鱼和人,演出千年大戏。那些穿越的场景排山倒海而来。克里雅河流至达里雅布依,湮尽在圆沙古城的废墟里。沿着昆仑的羊道,那一蹄蹄踏出的山水画卷缓缓展开。玉出昆仑不见玉,人没有了,只有肉身的附累。
米吉提大娘一直守在我身边,不停地啜泣,啜泣转化成民族团结之音,绵绵于昆仑山中,桑株时空。
醒来,有一种深深感动。走出屋子,廓大的天空和绵远的昆仑山,浓郁的精神氤氲。山中刚下过雨,被洗过的感觉。各色雪菊清新可人。这样的时空,人无一念。一群柯尔克孜小孩,穿着缤纷的衣裙,在草丛中飞来飞去。一张张红扑扑的脸,映在蓝天里,融化了我们的心。
离开时,相机跳跃在桑株河谷,人对物的投射,心与光影的纠缠,不断回应着昆仑山的召唤,这种生死的时空是生命的伟力。我知道,援疆任务将要结束,我终将离去。桑株时空,一生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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