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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个教师节到来的前一天,著名哲学家汤一介离开了我们。作为传承中国学脉的一代大家,汤先生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无比丰厚,其中,先生关于独立思考的反省与践行,分外引人注目。
和许多知易行难的问题一样,独立思考也是道理好懂,做起来很难。也许,不少人可以用“客观因素”来为不独立思考进行开脱,但需要反躬自问的是:我们为独立思考做过怎样的内省、努力与抗争?
连自省的勇气都没有,何谈独立思考?汤先生就是一个敢于向自己说“不”的人,他说:因为缺少独立思考,他走了30年的弯路。文革之后,百废待兴,汤先生已53岁,他此时才开始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学术研究。因为家学渊源,更因为独立思考,他收获了丰硕的学术成果,对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作出了卓越贡献。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一个自信而前行的社会,必然能容得下众多独立思考者。改革开放能取得今天的成就,首先要得益于思想的激荡与解放。没有思想的多元交锋,就不会有观念的明晰与意志的集合。只有彻底跳出条条框框的羁绊,独立思考才能大展拳脚,并彰显出应有的价值。林毅夫、杨小凯关于“后发优势论”与“后发劣势论”的辩论,可谓针尖对麦芒,但正如林毅夫在杨小凯去世后所言: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真理只会越辩越明,而不是相反。
有独立思考,才会有理性精神。独立思考是对“思想霸权”、“舆论霸权”、“决策霸权”等的一种有力冲决。在思想学术领域,博采众长是题中应有之义,但如果不独立思考,就会囫囵吞枣、盲目崇拜,最终沦为学术的奴隶。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每时每刻都有海量信息的轰炸,如果没有独立思考,就会人云亦云、轻信谣言,就有可能成为网络的奴隶。在政府部门,常有众多发展课题等待我们决策,如果没有立足于实际的独立思考,不仅会纵容少数人独断专行,甚至还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少发言,晚发言,能不发言就不发言……不靠前,不靠后,不出主意不冒头,事事随大流。”这虽然只是一个段子,却反映出随波逐流、缺乏独立思考在一些领域泛滥的严重程度。
独立思考,贵在独立,重在思考。独立,要不畏权威,不畏权力,不盲目跟风,不得过且过,它只服膺于实践和理性。思考,需要学习,需要融会贯通,需要观察对比,需要从事物的表象走向其深处。
独立思考是自由在思想层面的体现。人是自由的前提,独立思考是人之所以为人的重要标尺。如果说,自由是从心所欲不逾矩,那么,独立思考也只有立足于实际才富有意义。深深扎根当代中国的伟大实践,直面全面深化改革的深层次问题,这样的独立思考才会接地气,才会有生命力。
万千小流归大海。独立思考不是为了各唱各的调,而是要朝着国家、民族共同的目标,在思想、观念的碰撞中激发出生生不已的正能量与强大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