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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寿炎：算政治账，还是算经济账？

//www.auribault.com 2013-12-30 来源：解放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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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腐发力，挂历中枪。往年的这个时候，正是挂历、台历、贺卡热销的旺季，但在今年，随着《关于严禁公款购买印制寄送贺年卡等物品的通知》深入实施，不少生产经营企业收到了大量退货单。据媒体报道，仅义乌一地，相关企业为此就损失过亿元，而广州一些企业，相关产品的销量甚至暴跌九成。用企业主自己的话说，是“以前接订单接得手软，现在收退单收得想哭”。

反腐败反到相关行业“想哭”，这样的情况并非首次。高端餐饮、白酒、香烟，以及中秋时节的天价月饼都哭过了，有些现在还在哭。于是有人算起了经济账，甚至提出，反腐败拉低了GDP增长率，是不是走过了头？

毫无疑问，反腐会让相关的行业和产品受到冲击。当高端餐饮、白酒和香烟等物，其价格高到足具腐败品属性，几无消费品属性之后，其高昂价格早已让自掏腰包的消费者望而却步，而只能依赖公款消费才能繁荣。反腐败犹如釜底抽薪，必然会令这些行业行情大跌，严重者甚至会影响地方的GDP增长。但对于反腐败而言，我们首先要算的是政治账，而不是经济账。

腐败问题关系人心向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其严重危害早已无须赘述。然而却有一种论调，认为在经济发展和社会转型期，腐败是必然出现、不可避免的客观现象，甚至提出“适度合理”的腐败是发展的润滑剂。如果说，“腐败合理论”是这种论调的正面论述，那么“反腐败影响GDP”就是这种论调的反面论证。值得欣慰的是，当下反腐败工作中所体现出来的、对于腐败“零容忍”的态度，正是表明了面对“腐败合理论”这一错误论调时的清醒认识。

人们把叫停公款消费挂历称为反对“微腐败”。一个“微”字意味深远。一副挂历，即使真像一些人所认为那样是微不足道的，也要以严格的手段去防微杜渐。防微杜渐的效果，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如果仅义乌一地的相关企业就损失过亿，那么对全国而言，这种“微不足道”的腐败，其整体规模其实惊人。而附着在这种“微腐败”之上的交易，恐怕更要超出我们的预料。从这个角度去算政治账，还有人会认为叫停挂历腐败过头了吗？

算完了政治账，还可以算算经济账。那些过度依赖公款消费的行业和产品，其实说到底，都是游走于灰色地带。哪怕一时利润丰厚、兴旺发达，但谁都明白这种状况不可持续。暴利刺激之下，这些行业迅速扩大的规模和产能，更像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泡沫。远高于实际消费能力支撑的价格，使这些行业像脱离地面的空中楼阁，脆弱而危险。当公款消费被釜底抽薪，这些行业马上被打回原形。

当前一些高档白酒价格下跌、库存上升，甚至面临经营困难；不少高端餐饮门店或者关门歇业，或者转型图存。一些相关行业的龙头企业还是上市公司，整体行业面临的困境影响公司股价，甚至造成股票市场的震动。在调整过程中，不仅仅是相关行业和企业受到伤害，它们在整个经济社会资源上所引发的错配，也造成了巨大的低效甚至浪费。可见，如果非要说“合理腐败”是什么经济社会润滑剂的话，那也一定是驱动经济社会驶向危险境地的润滑剂。

当然我们也看到，在腐败造成的行业泡沫被刺破之后，相关行业企业都在痛定思痛，谋求转型发展。

拿挂历台历行业来说，之前的兴旺其实是一种“虚火”，而不是实际的有效消费。无论对购买者还是对受赠者来说，往年那种粗制滥造、缺乏创意的台历挂历都早就成了鸡肋，不会有多少人真把它们摆上桌头、挂到墙上去。甚至有些人每年都收到十几副、几十副，连处理都成了件麻烦事。这个行业之所以可以生生不息地维持下去，很大程度上是依靠从生产、销售到购买各个环节形成的灰色利益链条，互相赠送的惯习。现在泡沫被刺破，虚火被祛除，反而使整个行业获得一个倒逼改革的机会。一些企业开始围绕消费者的实际消费需求，开发创意十足、适销对路的挂历台历，甚至接受消费者的“私人定制”，为消费者量身定制个性化的挂历台历。在公款消费大幅降低的同时，这种私人定制的业务却大幅提高，此消彼长，让整个行业看到了发展的正确方向。

编辑：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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